對於某些事,他不是不知道,而是就算知道了也沒辦法改變,如此便不如不知。所以他對張麟軒的私事其實參與不多,頂多是借著某人撕開的口子說些能說的事情而已。至於練劍,自然是傾囊相授,但自己這個徒弟能學多少,以後能不能憑此保命,就全看自身造化了。
張欣楠對於「拔苗助長」四字其實極為反感,若是一個修行者對待修行,還要寄希望於他人能夠幫著自己「拔高禾苗」,從而走捷徑,一步登天,那麼你就不配修行。心若不是不定,一切皆是空談。況且那禾苗最後的下場可是人盡皆知,畢竟這世上可沒有這麼好的買賣。
同樣張欣楠對於那些限制修行者修行,抑制其達到當下本該達到的高度,從而求個厚積薄發,連續破開數境這樣的做法,也不喜歡。而無論是眼前的中年男子,還是當初在朔方城擺攤算卦的道人,都很喜歡,也很擅長這麼做。
男子微微一笑,然後說道:「我能告訴師兄的也就只有我的打算,其他人的想法,不想猜也猜不到,所以無法告知師兄,還望師兄恕罪。」
張欣楠忽然間罕見地露出擔憂之色,心中似乎已經知道了答案,可仍舊不死心地問道:「非要如此行事嗎?就不能再等一個甲子嗎?」
武釗反問道:「師兄可是在為天下計?若是如此,師弟願意再等上一等。可若不是,請師兄恕師弟實難從命。」
「你的還是我的,真的有那麼重要嗎?其實終歸都是一家人啊。」張欣楠神色既有些無奈,又有些失落。
武釗瞧見這一幕,不禁有些詫異。自己記憶中的師兄似乎從來不會因為這些小事而有任何的情緒波動,如今這是怎麼了?兩人問劍之日想來不會太晚,若是以這樣事事都要牽挂的劍心去出劍應敵,恐怕要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。
武釗搖搖頭,譏笑道:「師兄認為是一家人,可大多數人卻不會如此認為。相反他們只會將其視為異端,然後以莫須有的罪名誅殺之。」
「當年確實是他們有錯在先。」
「一人犯錯,便要株連九族嗎?對此毫不知情的家中親眷,難不成也有罪?那無憂無慮,牙牙學語的門外稚童難不成也有罪?老邁昏聵之人,整日所做不過是躺在門外的搖椅上,晒晒太陽,難不成也有罪?甚至還有那早就斷了聯繫的遠房表親,難不成也有罪?」
張欣楠默默地望著遠方,似乎想要辯解一下,但是卻無話可說。
他人有罪,依法懲處就是,禍及滿門,實屬不該。而那件事波及之大,僅用一個「禍及滿門」來形容,不免有些貽笑大方。
中年男子嘆了口氣道:「師兄,其實一切早已註定,以你一人之力,什麼也改變不了。你若是不想讓你那個徒弟牽扯其中的話,那就想個辦法他離開北境吧。他這個做師叔的實在是沒什麼本事幫他了,自求多福吧。」
劍客身形一閃而逝,來到荒原之中的一處高山,坐在山巔之上,沐浴春風。
若說如今還有什麼解憂之物的話,似乎就只有這山巔之上的陣陣春風了。
劍客舉目眺望,卻不知該看什麼,反正就是一直向著遠處而望…… 聽着唐沐晴不可思議的語氣,衛南中的臉色依然不好看,冷哼一聲,說着,「怎麼,我給你做飯,難不成還委屈你了不成。」
唐沐晴:「二叔,要不您回去吧,這飯我不敢吃……」
別的暫且不說。
只說她和衛二叔的關係,就算是衛二叔做飯的時候,給她下毒,唐沐晴都認為是有可能的。
衛南中斜着眼瞥着他,冷冷的笑着,「答應過的事情,我肯定不會反悔。況且以後你說出去也是有面兒的,衛家二爺給你做廚子。」
唐沐晴:「……」
這次一點也不狂了,一個人默默的縮在副駕駛,瑟瑟發抖。
二叔生氣了。
生氣就算了,還記仇。
再開口,唐沐晴也委屈得不得了,「我這也不是故意的呀,再說了,說到底,我不也不知等到二叔您是做飯的人嗎,我要是知道肯定不會那麼做的。」
衛南中一點也不買賬,擠兌道:「不敢讓我給你做飯,就敢從我的住處搶廚子了,丫頭,你可真是厲害的不得了啊,老夫佩服。」
唐沐晴:「……」
完蛋了,更說不清了。
開車的衛北霆唇角微微上揚,哪邊也不幫。
二叔沒有什麼壞心思。
倒是唐沐晴,最近有些得意忘形了。
雖然唐沐晴看起來,現在算是得勢了,實際上處境還是有很大的風險,這點衛北霆一直都看的很清楚,了解的也很透徹。
讓二叔擠兌擠兌唐沐晴,也是好的。
免得這丫頭飄得過了頭。
一直到了衛家老宅。
唐沐晴和二叔還有衛北霆一起下車。
看到衛南中,再看看一邊可憐巴巴的唐沐晴,羅艷幾乎是下意識的皺眉,認為衛南中肯定在悄悄的欺負她的兒媳婦,不然的話,沐晴怎麼看起來這麼可憐。
「你來做什麼。」
羅艷巴不得衛南中現在就走,千萬不要打擾到她可愛的兒媳婦。
衛南中涼涼的道:「來做廚子。」
「別鬧。」
羅艷皺眉,整個衛家都知道衛南中做飯好吃,但那也只是一個愛好而已,衛南中來他們這裏做廚子,別人要怎麼想他們大房的人。
唐沐晴「弱小可憐又無助」的縮在衛北霆的身邊。
如果此刻這裏有個地縫,唐沐晴或許已經鑽進去了。
低着頭,很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偏偏的,衛南中是個有仇必報的主。
看到那邊努力裝死的唐沐晴,笑了,大大方方的給羅艷指了指唐沐晴的方向,說道:「看到沒有,就是那位,讓我來你們家,給你們做廚子。」
「不光如此,還要帶回雲城去,給她和北霆做飯。」
唐沐晴臊的不行,「二叔,你別說了……」
再說下去,她是真的沒臉見人了。
衛南中倒是一點都不把唐沐晴的羞澀放在心上。
畢竟。
衛南中本來看唐沐晴也不怎麼順眼,這一刻自然不會為了唐沐晴改變自己的想法。
只是涼涼的往下說着,「大嫂,你這位兒媳婦,可不是一般的出息呢。」
周圍走過的傭人聽到他們的對話,腳步都慢了些。
這可是年度大戲。
羅艷只是驚訝了片刻,很快就笑着往下說,「原來是這樣啊。不過南中你的手藝真的很好,我也想說如果可以找到一個手藝這麼好的廚師就好了,沒想到沐晴這丫頭,初來乍到,反而做了一件我很久都不敢做的事情。」
「既然人現在都已經被沐晴給請來了,那我也就笑納了。南中,一會兒我讓廚房和你交流一下我家這邊的設施和食材,有什麼缺的,你儘管開口。」
「既然可以請到你,那麼所有的標準,肯定都要按照最好的配備,你就放心吧,這幾天,我們大房一定會給你一個施展才藝的空間。」
衛南中:「……」
聽着羅艷的話,衛南中整個人都傻了。
如果說之前的所作所為,還可以歸納為唐沐晴的胡鬧。
那麼羅艷說的話,基本上就是在站隊了。
表達的意思,也很簡單。
不論衛南中說什麼做什麼,但至少從大房這邊,不認為唐沐晴說的做的有什麼問題,只要他願意留下,就是大房的廚子了。
衛南中求助的去看衛海中,大哥也只是默默的轉了頭。
就像是沒有看到他求助的目光一樣。
衛南中:「……」
他現在終於清楚的意識到,唐沐晴在衛家的地位,到底是什麼模樣的了。
是一個可以讓他大哥大嫂,對他六親不認的地位。
這次徹底沒有辦法了。
原本是抱着坑唐沐晴一把的想法來的,結果真的留在了大房,老老實實的做個廚子。
聽到這件事,衛家都傳瘋了。
下午三點多的時候,衛淼淼拎着行李箱進來了。
唐沐晴無語的看着衛淼淼身邊的三個大行李箱,一臉的莫名其妙,只是說着,「你來就來,弄這麼多的東西,難道是準備搬家嗎?」
衛淼淼拍了拍身邊的行李箱,一臉興奮,「我就住在這裏了,這幾天。」
唐沐晴抿著唇沒說話,只是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衛淼淼。
等著衛淼淼後面的話。
就聽着衛淼淼說道:「我聽說二叔來這裏當廚子了,我可是覬覦二叔的廚藝很久了,好不容易有這樣一個機會,我絕對不能錯過。」
唐沐晴:「……」
默默地癱軟在沙發上,努力的放空自己。
這一次,唐沐晴意識到了,她大概真的在衛家出了名。
因為衛南中。
從此以後,她的名號也不好一樣了。
讓衛南中做廚子的第一人。
只是想到這個,唐沐晴就牙疼。
丫的!
唐沐晴,你說什麼不好,一定要讓衛南中過來當廚子。
現在整個衛家上下,可都知道了。
所謂好事不出門,壞事傳千里。
看着唐沐晴愁眉不展的模樣,衛淼淼卻笑得很開心,「沐晴姐,你現在在衛家,可徹底的有了姓名的人物了,放在之前,別人知道你,是因為我哥,但是現在別人知道你,知道的可是你這個人。」
衛淼淼試圖在唐沐晴的臉上,找到一些比較開心地情緒。
畢竟。
在衛淼淼的認知里,唐沐晴是個明星,明星被人知道了自己的存在,應該會很開心才對。 舊東海祖龍宮,祖龍接到居獸的傳旨后,瞭然一笑:「皇上的意思,本老祖已經明白了,請居獸大人回稟皇上,龍族出手,萬無一失!請皇上靜候佳音!」
說罷,祖龍接連點起數十名龍族小輩。
「你們都是自天道出世以來,吾龍族最出色的小輩!」
祖龍對着為首的敖絕吩咐道:「本老祖交給你們一個任務,給本老祖狠狠教訓那幫剛剛出世的、自以為是的諸神!讓他們知道,這洪荒,還輪不到他們當家做主!」
青龍有些擔心:「老祖,天道和皇上約定在先,不能干涉後天生靈的成長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