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小鈺卻沒半點反應。
“你不是要幫我解決煩心事兒的嗎?我還沒說呢,你怎麼就死了?”我聲音發顫。
張嫣已經是死過的人了,對死並沒有什麼感想,不過見我這表情,上前說:“可以招魂的。”
我都忘記了,馬上反應過來,忙按照陳文筆記的指引,準備起了招魂的法事。
流程中有一搖帝鐘的流程。
“魂來。”我大喝一句,搖動帝鍾。
搖動第一遍時候,我眼前一黑,就像平時蹲久了突然站起來,缺氧一樣。
沒有在意,再搖一次:“魂來。”
卡擦一聲。
帝鐘的握柄竟然直接彎了,我詫異無比,剛纔又沒有動它,不過正低頭看,鼻血滴在了我手上。
張嫣馬上上來一臉擔憂說:“你別做法事了,我覺得有點不對。”
“你去給我哥打個電話。”我慌忙說,把電話給了張嫣。
因爲陳文有過記載:三魂七魄離體三刻鐘,再無回魂可能。
也就是說,四十五分鐘招不回趙小鈺的魂的話,趙小鈺就會徹徹底底成爲死人,就算回魂,她的驅殼也不能再居住了。
張嫣有些不放心。
我說:“快去。”
張嫣這纔到一邊去撥通了陳文的電話。
我繼續按照陳文所寫的流程開始招魂,第三遍搖動銅鈴時候,多唸了一遍八大神咒,正要念出‘魂來’的時候,張嫣突然丟掉手機跑上來捂住了我嘴巴。
“陳大哥說別念,要是念三遍,你也會死。”張嫣說。
說完才緩緩鬆開了我,我心驚不已,上前將趙小鈺扶起來,咬牙說:“別擔心,我是你爸請來保護你的,一定會救活你的。”
說完將趙小鈺抱回別墅沙發上放着,焦急等待陳文回來。
我抽這會兒功夫給趙銘打了電話,趙銘風風火火趕回來,看見沙發上的趙小鈺的‘屍體’,頓時泣不成聲。
說好的我來保護她,卻沒有做到,挫敗感涌上心頭。
“趙叔,我會想辦法的。”我說。
趙銘老淚縱橫,他一個生意人,信因果,但是生死方面他卻不信:“人死如燈滅,還有什麼辦法。”
趙銘說話這會兒,我電話鈴聲響起,接通後是陳文打來的:“帶上趙小鈺的九根頭髮,馬上去找李琳琳。”
我恩了聲,從趙小鈺身上剪下就根頭髮,打車往李琳琳所住的酒店趕去。
在路上一直與陳文通話,陳文讓我進去之後觀察李琳琳房間裏是否有香燭的味道,另外觀察李琳琳房間裏有沒有甕壇。
敲門後過了會兒李琳琳纔來開門,看見是我,揉了揉惺忪睡眼問:“你是呀,這麼晚來做什麼?”
“我能進去說話嗎?”我問。
李琳琳猶豫一下:“晚上不大好吧。”
我也不管她願不願意了,直接衝了進去,在她房間了掃視了一圈,並沒有發現甕壇,也沒有聞到香燭的味道。
“你幹什麼?”李琳琳有些慍怒。
我說:“我收到消息,張家要對你出手,我來看看,打擾了,你繼續睡吧。”
說完出門,下樓再打通了陳文的電話說:“不是李琳琳乾的。”
“我叫你孔明招魂法,我現在不能回來,要是發現了魂魄的位置,千萬不要輕舉妄動,另外,這方法會招來一些孤魂野鬼,你要注意防護。”陳文說。
我連連答應。
按照陳文的指示,我將招魂燈紮好,放上趙小鈺的一根頭髮,令招魂燈升空。
“天門開,地門開,千里童子送魂來,失魂者趙小鈺,急急如律令。”唸完掐幾個手印。
招魂燈在空中飄動起來。
我對張嫣說:“我們跟上。”
張嫣恩了聲,招魂燈這次的速度比較快,說明魂還在附近。
我們一路緊隨,進入山林之後,周圍林中傳來颯颯聲音。
按照陳文的方法,一些孤魂野鬼會認錯招魂燈,以爲是招他們的,會一直跟着招魂燈行走,這些就是。
正往前走,面前突然出現一雙懸空的腳,擡頭一看,嚇得心裏猛一顫。
竟是一個上吊之人。
吊死鬼我已經見過一個了,不能碰他,別過他往前。
但他卻死死不放棄,走了一截兒,他的腳又懸空在我前面。
我本就着急,哪兒還能經得起他這麼戲弄,身後碰了他一下,他馬上咯咯冷笑了起來,從懸空狀態下來,站在我面前,脖子拉得老長。
“張嫣,交給你了。”
張嫣:“恩。”
我說完繼續往前,本來以爲張嫣會耽擱一些時間,才走不遠她就跟了上來,我回頭一看,那吊死鬼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。
“你這麼快就解決掉他了?”我問。
張嫣不好意思點了點頭。
“厲害。”我稱讚說。
快出這山林的時候,卻發現孔明燈竟然又往山下飄去了,我們又繼續跟上,到最後,孔明燈停留在了張家利別墅的上空。
現在是晚上,按照張家利他們的辦事風格,我要是進去,多半出不來。
“張嫣,附身吧。”我對張嫣說。
張嫣點頭,竄入我體內,她身上鬼力暫時借我使用。
張家門口兩個大漢見我準備攔下我,被我一拳一個幹翻,上前直接推門進去,前面屋子裏沒有看見他們。
走到後院,看見張詩白正站在前面,一見我就說:“幹掉他。”
說完暗處一影子閃動了一下,一個眼睛爲白色的中年男鬼走了出來,對着我喝喝呼冷氣。
我和他對視了一眼,他直接撲向我,手抓在我身上,衣服頓時破了,我即便用上張嫣的鬼力,也閃避不及,又被他回身一口咬在了胳膊上。
魂被他咬掉一大快,忍不住悶哼了一聲。
我見旁邊有一垃圾桶,提桶甩過去,將這白眼男鬼打退了幾步。
正鬆氣的時候,背後傳來冷笑聲,轉身一看,竟然是另外一個藍眼的嬰靈。 張肅回到府上,一洗身上塵埃,換好乾凈的官服,在祖宗靈前請了三炷香,這才貓著腰鑽進馬車,這是要前往成都候府拜見劉璋。
此番前往荊州受益匪淺,他看到了曹軍的強盛,連那些暗中想刺殺曹操的高手,也都紛紛葬身於梟雄劍下,更何況一臉愁雲的荊州軍,曹氏的崛起似乎已成定局,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,讓劉璋看清眼前的局勢,對張家氏族的發展是有利的。
經過蜀錦鋪成的廊道,張肅臉上抽搐了一下,權傾朝也的大漢丞相都沒有如此奢華,他劉璋憑什麼,西川本為富庶之地,卻是外強中乾,全都拜這庸主所賜。
「張別駕回來了,一路辛苦!」劉璋一面痛飲著玉液酒,目光卻沒有離開那一堆妖嬈多姿舞女。
「主公,在下總算是不辱使命,將十萬精銳盡數帶回成都!」張肅撲倒在雕花大理石地板上,涼爽的陰氣從膝蓋往上直冒,長久呆在這樣的大殿內,加上這些陰柔女子造成的損耗,難怪會陽剛不足。
「嗯,你比張任要忠心,他到現在都沒來見我,是不是對我勒令其回軍有所怨言?」劉璋從盂中摘下一粒葡萄送入口裡,漫不經心的嚼起來。
「張任將軍嘛,還是挺顧全大局的,可能是部隊剛剛撤回,有許多軍務待處理,故沒有及時趕來!」他想拉攏張任一起對抗龐義,固然不會背地裡說他壞話。
「哦,到是我錯怪他了,不過我聽說,他的師父死於曹營,可有此事?」身為君主,還是有一些自己的消息渠道,他故意露出來,也是在威懾張肅,你們的一舉一動並非沒人知道。
「北地槍王童淵,闖入曹軍大營刺殺丞相,被軍中護衛誅殺,張將軍看在眼裡,卻也無能為力,他是在為主公的大事著想,故能大義滅親!」添油加醋竟然毫不漏痕迹,便是張肅的看家本領,一件平凡的事卻道出張任的忠心。
「好啊!我有你們這樣的臣子輔佐,便可高枕無憂了,來呀,賜酒!」劉璋哈哈大笑起來,親自起身將對方扶起,滿臉讚許之意,張氏兄弟是他最大的依靠,不得不善待之。
於是兩人繼續賞舞做樂,好不快哉。
卻有殿內旁待輕步從後門出來,徑直前往都督府。
「這麼說是我錯怪張肅了,他們張家有意拉攏我,定然是想對付龐氏!」張任在府上摩擦著自己的長槍,心裡的恨意消散不少,敵人的對手便是朋友,這是更古不變的道理。
「此事我知道了,你快些回去,免得主公生疑,好處少不了你的!」他朝那人擺擺手,示意他可以回去了。
他放下手中銀槍,在廳中來回踱步,思索著眼前各方的局勢,西川內部鬥爭複雜,一些人想投靠曹操,有一些人想跟隨劉備,現在劉備垮台,又冒出來一個袁尚,總之,死心塌地跟著劉璋的幾乎沒有,作為益州大都督,自己現在陷入兩難的境地。
「進不可保百姓,退又不可保自身,難道是天要亡我?」
「將軍何出此言吶?」一個聲音與之對答,有人竟然能直接闖進來,張任大為奇怪。
他回頭一看,竟然是廣漢郡鄭度,此人官拜益州從事,與自己交好數年,故能隨時出入。
「原來是鄭兄,既然被你偷聽到,不知有何賜教!」張任見是老熟人,於是從案底下捧出一壇陳年好酒,拆開封蓋,頓時酒香四溢。
鄭度加緊幾步湊過來,他是個好酒之人,只要有酒,什麼事都好說。
「來,先干一碗!」他迫不及待抄起酒碗,希望對方給他倒上。
張任像是故意在逗他,舉著酒罈子就是不肯傾斜。
「鄭兄不妨先教教我,等解了我心中憂愁,咱們再喝不遲!」
「好好,一言為定,你先把罈子放下!」鄭度擺擺手,只好向其求饒。
「蜀中之人都知道,主公貪圖美色,惜命厚財,並非爭雄稱霸之輩,縫此亂世,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,群雄奮起,豈容偏安於一隅乎?」
「將軍乃名門之後,有為國守土之心,然而大廈將傾,非一己之力能逆之,主公雖不才,卻有曉子可扶,將軍何不立蕭何、張良之功呢?」
「你指的是劉循?」張任被他這麼一提點,似乎有那麼一點頭緒,父不成器,子可扶之。
只是這劉循年方不過二十,未當過政也未從過軍,劉璋只當他是個擺設,並無望子成龍之意,依靠他能做成什麼大事?
「那是你們平時沒和他交往,我身為公子師傅,每日教他讀書習劍,對其才學個性了如指掌,若有忠臣良將輔之,必成大器!」
張任呵呵笑起來,沒想到鄭度此番竟然是為推銷自己的愛徒而來,劉循若成勢,首先得益的便是他了,正是一箭雙鵰啊。
「將軍不要以為我有私心,鄭度的為人別人不清楚,難道連你都不清楚么?」從對方的眼神中,他看到嘲諷之意,卻不知舉賢不避親的道理。
張任止住笑聲,端起罈子往他碗里倒酒,那清澈之甘露奔騰而出,香氣撲入鼻間。
「鄭兄向來秉公無私,您說劉循那小子行,我自然相信,只是此子性格孤僻,不怎麼和川中諸文武交往,到是成才的一大障礙啊!」張任也給自己倒滿一碗,端起酒來與對方相碰。
兩人引頸飲盡,一口悶氣從胸中盪出,頓時覺得全身舒坦無比,酒這東西,是這時代里最好的朋友,無論有什麼難以言語的心事,都可以和它說。
「這都是我平日教他的,不在其位不謀其政,雖然不能廣納親信,亦不會得罪於人吶,所以至今都沒人知道他的才華,還以為和其父親一樣是庸碌之輩!」鄭度哈哈笑起來,他這招藏龍卧虎玩得實在是高明,連張任都蒙在鼓裡。
「那鄭兄準備讓他何時出山?」張任有些不解,猛虎不放出來,何以呼嘯森林,況且現在正是益州疲憊之際,州府正當用人。
「我來找你,自然是有了主意,不過需要將軍鼎立配合才是!」這酒一但入胃,朋友之間的感情便融於一體,難以分別。
「噢,原來你是有備而來,呵呵!」
「相處這麼久,將軍見我哪次是閑得無聊才來拜會你的啊!」
兩人對望大笑,鄭度給張任指明了一條新路,無疑讓陷入迷局的他對當前的形勢看得更加清楚,投靠曹操將背上叛逆之名,朝堂之下人才濟濟,只怕到時候所封官職還不如川中大都督逍遙自在,若是倒向袁尚,同樣也要受人轄制。
倒不如和鄭度合夥,自立新主,前提是,這個主人必須按他們的想法行事,益州這塊遠離朝堂的天府之國,向來都是開國立業的起點,只待局勢有變,便可分路出川,成就不世之功績,弘揚張氏祖先,何樂而不為? ?黑閣下一章已更新Н·нéiУāпGê·СΟмШШШ.НéiУАпGê.СОM我見後,馬上將胖小子放出來,說:“拖住他,我給你找媳婦兒。[燃^文^書庫][www].[774][buy].[com]”
胖小子馬上齜牙咧嘴,他們一時半會兒得不出結果,我專心和白眼男鬼應付起來。
張詩白一直在旁邊看着,嘴裏不時發出冷笑聲音。
白眼男鬼走了幾步,突然又衝了過來,這次我有防備,直接閃避開,不過他的速度太快了,我還沒來得及轉身,他就一口咬在了我的脖子上,又給我扯掉一大塊魂。
我再吸一口冷氣。
張嫣似乎發怒了,更爲精純的鬼力注入進來,我眼睛一藍,外面的景物全都變成了藍色。
原來鬼怪眼裏的世界是這樣的。
砰。
我跳躍過去,一拳轟在他頭上。
但這男鬼嘴巴突然裂開,竟有常人的三倍大小,我不偏不倚,剛好一拳打在了他嘴裏,沒來得及抽回來,他就一口將我整個手上的靈魂全部咬了去。
我手迅速變成了紫黑色,失去了行動力能。
張詩白哼哼冷笑起來:“陳浩,別再掙扎了,你不會是對手的。”
我咬咬牙,將中指伸進嘴裏咬破了皮,直接戳過去。
“中了。”我心一喜。,謝謝!
不過就在最後一秒,張詩白突然拿出了一張符貼在我身上。
張嫣立馬發出痛呼聲,我手上血液點在那男鬼身上,竟然沒有半點作用。
“傻了吧,這是聚陰符,可以暫時剋制你身上剛陽東西,血不能用了吧?我看你還有什麼招。”
我撕掉符,回身一腳踹在了他身上,將他踢飛出去:“那就先幹掉你再說。”
張詩白卻嘿嘿笑了起來,突然喊道:“冥神附身。”
剛一說完,那白眼男鬼直接沒入了他的身體裏面,他一個活人身上的鬼力瞬間超越了死人,恐怖絕倫。
雙眼也慢慢變成了白色,伸手抓住了我踢過去的腳。
我震驚不已。
他竟然敢讓鬼怪上身?除非他和鬼怪的關係有我和張嫣這麼好,不然鐵定不敢的,這就等於把自己最薄弱的方面暴露在了鬼怪眼前啊。
“呵呵,沒想到吧?”張詩白陰森看着我,“你以爲只有你會請鬼怪上身嗎?”
那白眼鬼怪上了他身並沒有做什麼動作,說明鬼怪已經服了他,但是他這樣的人,鬼怪怎麼會服?
“你以前一直在藏拙?”我猜到了這種可能。
不過這也太過驚人了一些,如果他真的能完全收服這個白眼男鬼的話,恐怕實力早就超越了張嘯天。
這樣實力的人僞裝成一個不學無術的敗家子竟然僞裝得這麼好,這演技也着實驚人。
“隨你怎麼想吧,去死吧你。”說完一拳砸響了我,我也一拳迎上去,但是力度完全比不過他,清脆一響,手裏骨骼直接被打得開裂了。
張嫣也知道這樣不會是他的對手,不再附在我身上,出來後跳到了張詩白的身上,暫時鉗制住了他,對我說:“陳浩,你快走。”
要走現在確實是機會,不過張嫣就危險了。
“你下來。”我說。
還沒說完,張詩白嘴角一翹,再拿出一張符來,往上一貼,直接貼在了張嫣的身上。
張嫣慘叫一聲,竟倒飛了出去,落在地上後,身上不斷抽搐,並冒出青煙。
青煙是散掉的靈魂,我忙過去將她扶了起來,念起了治療的法咒。
唸完張嫣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。
“都什麼時候了,你還笑?”我臉一虎。
張嫣說:“感覺你念這個的時候好好笑。”
而這會兒張詩白已經將胖小子倒提了起來,對我說:“陳浩,自己按自己風池、睛明、檀中三個**位,我就放了這胖小子。”